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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勒松与“决定性瞬间”

2000-08-02 来源:中华读书报 唐梦 我有话说

“天下之事莫不各有其决定性瞬间。对我来说,相机就是素描簿,一种直觉和自发的工具,套句术语说——它主宰着怀疑和决定同时并生的瞬间。为了赋予世界意义,摄影者必须感觉自己与镜头内部所看到的事物息息相关”。

——亨利·卡蒂埃-布勒松

卡蒂埃-布勒松是伟大的当代纪实摄影大师,他的著名的“决定性瞬间”概念已成为今日新闻摄影的至高指导性原则。

所谓“决定性瞬间”,实际是布勒松对纪实(新闻)摄影本身所下的定义:“揭示事物本质的一刹那……在几分之一秒内同时将一个事件的内涵及其表现形式记录下来,并将它们带到生活中去。”而这一个瞬间,正如拉奥孔的瞬间,正是“最富包孕性的顷刻”。.

自30年代以来,布勒松的“决定性瞬间”的美学理论和他极力反对“安排摄影”和“搬演”的态度深深影响了一代新闻摄影家。

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个事件里,都有一个决定性的瞬间,这个时刻来临之时,环境中的元素会排列成最具意义的几何形态,而这个形态也最能显示这桩事件的完整面貌。有时候,这种形态瞬间即逝。因此,当进行的事件中,所有元素都是平衡状态时,摄影家必须抓住这一时刻。

布勒松的作品多以“拍摄地点,拍摄年代”这样简单的公式来命名,初看起来,这似乎是不费心思的纪实摄影的通用名称,但细究之下,布勒松却试图以他的众多的作品,构成一整幅时代和地貌的全景图,每一帧纪实摄影作品都具有历史史料的精度和从个别到一般的史诗深度。布勒松成功地在有生之年完成了他的时代的“全景测绘”。摄影对布勒松而言是一种笔记、札记或日记:一个记录他所看到的东西的“物”。但是布勒松承认:事实并不见得有趣,看事实的观点才重要。布勒松的眼睛——摄影家的敏感视觉具有高度个人化、透视性和专业化的视野。

布勒松并不自以为是伟大的艺术家,他自认是一位“严肃地对待摄影”的专业新闻摄影记者。他认为他选择摄影作为工作是因为在所有的表现方法中,摄影是唯一的能把精确的和转瞬即逝的瞬间丝毫不差地固定下来的一种手段。布勒松不辞辛劳周游世界,足迹遍布全球各地,经常处于当代那些意义重大的历史事件的事发现场,他抓拍的大量作品便成为了弥足珍贵的历史档案。

布勒松以抓取“决定性瞬间”闻名于世,他的纪实主义美学理论是同他把纪实摄影(新闻摄影)当作自己的生活方式直接相关的。他生活在人民之中,时刻思考着、观察着,对他来说,决定性瞬间意味着以1/125秒的时间创作。“拍摄照片,是在反映事物本质的所有条件都具备了的时候去抓取变幻流逝的现实,正是在这样一个时刻,准确地抓住了形象的本质”。

新闻摄影的最典型的摄影手法就是抓拍,有些论者甚至认为“抓拍乃是新闻摄影的灵魂”。抓拍创作方法的先驱是德国的沙乐门博士,而到了布勒松手中,抓拍已经成了新闻摄影的基本创作手法,而且他的拍摄对象已经从上层社会、名流生活延及到了普通民众、日常生活,这样,布勒松的面前就拓展开了一个广阔的人文社会空间,不拘一格的题材、丰富繁杂的生活充实了他的作品,他的作品永远散发着现实生活的气息,纪实味道浓厚,引人共鸣。简言之,抓拍就是抓取决定性瞬间拍摄生活,随时随地准备扑过去抓取生活。而此时艺术家的直觉、敏感就显得极端重要了,专业的摄影家应具有一种创作性直觉和娴熟的业务素质,在电光石火的一刹那内判明眼前事件的意义,周密地处理好形式,严格地安排各种关系,与紧张的运动节律相配合,时刻作好准备,特别是充分作好精神的和心理的准备,敏锐地判断,认识事件的实质,尊重现实,这是新闻摄影的至高准则。布勒松在30年代曾到墨西哥从事人种史学研究工作,到西班牙摄制过有关医院的纪录电影,二战期间参加抵抗运动,用相机拍摄下了巴黎的沦陷和解放。他是一位“入世”的艺术家,一位身上具有崇高的新闻职业道德的伟大记者,他为时代作见证,为生活作见证,为人性作见证。

布勒松总结他的“决定性瞬间”和新闻摄影作品时说:“首先,我渴望用一幅照片去捕捉正展现在我眼前的某种局势的全部本质……拍摄意味着记录——同时在若干分之一秒内——事实本身和视觉看到的形式的严密组织,而形式将赋予它意义。这是把人们的头、人们的眼睛和人们的心置于同一轴线上”。

卡蒂埃-布勒松的摄影以其特殊的形式改变了我们观察世界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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